Polaris《Music》

以前我總是選擇有趣、感覺新鮮的音樂,但最近反而開始尋找聽起來平穩的音樂。Polaris的音樂完全可以用「平穩」兩個字形容,但似乎也不盡然如此。新專輯《Music》融合了光明與黑暗、日常感與超現實感,展現了除了平穩以外的深度。

最初聽到Polaris的音樂,是2012年發表暌違六年的新歌〈光る音〉(直譯:發光的聲音)的時候。一開始只覺得輕輕柔柔的,不是很喜歡。但是,聽了幾次以後,就發現透明感之中又隱藏了一分沉重。背景的bass和整體輕描淡寫的印象形成對比,在背景裡好像靜靜地騷動著一樣,帶來一絲令人不安的氣氛。歌詞同樣沒有表面上那麼單純。就像「溫柔的風也映照著黑暗/寂寞的鳥仍然注視著光」這兩行一樣,描繪的是光明與黑暗混雜的世界。聽著聽著,就漸漸感受到其中的虛無與感傷。

過了三年之後發行的專輯《Music》,開頭第一首歌〈天と点〉(天與點)彷彿在呼應〈光る音〉一般,開頭的歌詞就是「往光明之中 往黑暗之中/要走到哪裡去呢/乘著風」。不過,這首歌感覺就溫暖一些。在專輯裡,有很多像是陽光溫暖的午後一般的曲子。第6首歌〈気配〉(感覺)也是同樣的氣氛,後半彷彿回音一樣、每次出現都像是逐漸消失的鋼琴聲,留下了幻影般的淡淡餘韻。發揮dub這種音樂類型的和緩感、蘊釀舒服又輕鬆的氣氛,或許可以說是Polaris的本色。

雖然日常的氣氛是主要的調性,但由兩部分構成的〈深海~点滅と明滅をくりかえす(反覆閃爍與明滅)〉讓我們看到了相反的另一面。前半的「深海」是熟悉的Polaris風格。後半的「点滅~」雖然主旋律、歌詞都相同,卻加上了很重的reverb與echo效果,產生了如同水彩畫一般暈染開來的感覺。這種抽象而色彩鮮艷的質感,彷彿在表現內心世界裡自由自在的風景。雖然感覺安心、樸素的質感也很好,但這裡的聲音實驗也頗有魅力。

從「光明與黑暗」這個主題來看,也可以感受到這張專輯的兩面性。有陽光的〈大気圏〉這種歌,也有晦暗的〈とける〉(溶解)。我想這大概是專輯裡最沉重的歌,但沉重也有沉重的好。對我而言,這首歌感覺就像是沉入深深的海中,同時又被海洋擁抱著一樣。歌詞也相當出色,利用許多發音相似的詞彙,產生逐漸變化、互相融和般的效果,例如「How to lay」→「Our today」→「ah too late」、「ゆめの影が」→「ゆめのかけら」等等。我想,這和dub(逐漸改變)的音樂特性也是很好的搭配。

最後,作為專輯結尾的,果然還是〈光る音〉最適合。不過,專輯版本的變化相當明顯。比起原版,鼓聲相當突出,為這首原本感覺虛無縹緲的歌注入了一股堅強的力量。這或許表現了他們三年來的心境變化吧。之後,他們或許還會展現更堅強有力的一面也說不定。

Polaris『Music』
01. 天と点 02. 大気圏 03. One 04. Pray 05. とける 06. 気配 07. 20:26 p.m. 08. 深海 09. 点滅と明滅をくりかえす 10. Neu 11. 光る音 (Album Version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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