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文內容於2015年6月27日補充撰寫)
剛開始寫生日詩的時候,我並沒有解釋自己的創作意圖,也不打算向受贈者清楚解釋,所以很多詩就只是放在靜態網頁上,而沒有一篇專文介紹。現在,我覺得應該由自己解釋一番了,就算對方可能看不到,至少能夠幫我自己回溯過去的記憶。
這位黑板樹同學,有一股學究氣質,而且總是穿著有點老派的襯衫、西裝褲和皮鞋。我忘了他家開的是西裝店還是皮鞋店,雖然家裡做什麼不代表你就要穿什麼,但至少他是這麼做了,而且從一而終。這或許反映了他的個性:他待人處事總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,不會輕易改變,也不會輕易被說服。但他同時也是個極度平靜、沉穩的人,就算和別人意見不同,也不會和人吵起來(至少他講話的音調和速度很難產生像是在吵架的感覺)。這或許和他身體力行佛教教義有關,他連蚊子也不殺。平常靜靜坐著的時候,看起來就像在靜心一樣,雖然我不知道他的靈性修養究竟到了什麼樣的層次。
綜合以上這些層面,我聯想到的植物是樹幹直挺挺、分枝俐落而不雜亂的黑板樹。它給我一種非常理性、直白的感覺,樸素中蘊含著剛毅,而且固守著絕對垂直的原則。除了這些以外,好像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(例如在美學上吸引人之類的)。另一方面,或許我也想說他缺乏生活情趣吧。(但也不盡然,雖然他的生活風格並不華麗,但他至少有看動漫的嗜好,你能說一個有休閒嗜好的人不懂得情趣嗎?這要看你認同哪方面的情趣。不過,當時的我並沒有從這個角度去思考。)總之,這就是我想像中的他:簡樸,固守原則,但是和我的興趣沒有什麼交集。
現在回頭看這首詩的命名,又發現一個有趣的巧合。除了「黑板」這個詞本身就有學院氣質以外,黑板樹學名 alstonia scholaris 裡面的「scholaris」,意思就是「學校的」,也很符合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。(他是同學裡少數繼續讀博士班的人,只是不知道他的近況如何。)詩的編號「0102」,剛好是他的生日。雖然說是巧合,但也是我跳過100、101號的結果。當時一直想用這兩個號碼寫兩首對我意義非凡的詩,但100號目前仍然空著,101號則是拖到2010年才補上,名字剛好就叫「樹」,也算是有連貫性。
20060102
身為一棵樹有什麼責任
除了垂直以外?
在高聳的城市裡
你握著一把忠實的尺
描繪全然平行的視野
並不是為了什麼
在風雨的日子裡
你撐著一把懸空的傘
抵抗任何低頭的可能
並不是為了什麼
只是身為一棵樹
只是垂直而已
本來就不該是為了什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