讀源氏物語 11:花散里

「花散里」是源氏物語中最短的一帖,在人物關係與情節發展方面也沒有很深入的描寫,讓我有些好奇將它獨立為一帖的用意。我想,應該是因為在這一帖首次出場的女性,會在之後的篇章中扮演重要角色吧。(當然,大家通稱她為「花散里」。)

歷經桐壺院駕崩、在朧月夜家裡被捉姦在床的事件後,源氏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。雖然作者說他現在已經對拈花惹草沒什麼興趣,但似乎還是免不了要安排一次幽會,滿足讀者的期待。源氏拜訪了故桐壺院的妃子──麗景殿女御,但實際上是想和她的妹妹三之君(也就是花散里)再續前緣。其實在這之前,源氏和花散里只是共處過一晚而已,還不算是有什麼感情。或許是因為源氏行事轉趨低調,才會想前往寂寥的麗景殿和她重逢吧。

雖然這次重逢是在夏天,但情景的描寫顯得有些陰鬱。正逢梅雨時節,麗景殿的橘木花瓣散落一地,本來已經門可羅雀的地方更顯得落寞。這幅景象,除了顯示女御和妹妹的寂寞以外,也呼應了源氏心中的苦悶。慰問女御之際,源氏不免又想起已故的父親,感嘆人事已非了。憂鬱的情緒,在人、事、時、地的配合之下達到了極致。

表面上,源氏是去拜訪女御,也說了許多慰問的話,但女御似乎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和妹妹見面,所以作了這首答歌:「荒宅寂兮正惆悵,幸有橘樹傳芬芳,猶得誘君兮來相訪」。這樣一首表達感謝之意,又意有所指的歌,展現出女御高雅的態度和社交方面的智慧。

最後,源氏到了花散里的門前,對她甜言蜜語起來。雖然源氏久未過訪,女方心中難免有些埋怨,但畢竟還是高興的。為了和花散里作對比,作者在源氏前往麗景殿的半路上,安排了一段插曲。在某座宅邸前面,源氏想起自己曾經拜訪過一次,臨時興起,就送給裡面的女子一首歌。但對方的答歌表現冷淡,看來是因為等候太久,所以對他的興趣不再濃厚了。兩相對照之下,花散里顯然是比較癡情、專情的女子,應該能夠成為可靠的賢內助吧。不過,這一帖的敘述也就到此為止,他們的關係將如何發展,還得繼續看下去才會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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